2019年,全国有427名缉毒警察牺牲在缉毒战线,他们之中,最小的18岁,最大的69岁。
在缉毒过程中,毒贩们的血腥残忍、狡诈疯狂简直超乎人们的想象。
改革开放后,公安部禁毒局在国内共开展了三次里程碑式的大规模武装剿毒战。1992年的“平远缉毒”便是其中之一。
在这起剿毒战中,犯罪分子人数之多,持续时间之长,战斗之残酷惨烈,均为新中国缉毒史上之最,没有之一。
平远街的“黑历史”
平远街现称平远镇,位于文山州砚山县。
从上世纪80年代初至1992年“平远严打”前的十年间,此地贩枪贩毒等犯罪活动极为猖獗,社会治安状况十分恶劣,盗窃、抢劫、杀人等恶性犯罪事件频频发生。
当时,滇西南司机中流传着一句顺口溜:“吃饱饭,加足油,平远街上不(敢)停留。”
一、武装贩毒
平远街之所以毒品泛滥,与“金三角”有很大的关系。
1989年,“海洛因教父”罗星汉隐退后,坤沙控制了整个金三角地区毒品贸易的80%。
从1987年起,缅甸境内的海洛因便陆续越过湄公河,经老挝进入我国的云南,然后汇集到平远街,再走私至世界各地。
与其他地方摆摊卖蔬菜、水果、食品不同,平远街毒贩光明正大地在路边贩卖毒品。
看到外地人、外地车,他们毫不掩饰,主动上前攀谈揽生意。
别的地方几克、几十克,他们论斤卖,当街用秤称。各地毒贩提着一捆捆的钱,一边过称一边给钱。
因为贩毒集团拥有大量军火,所以暴力抗法恶性案件屡见不鲜。
举几个例:
1986年1月,公安干警到此地抓捕毒贩马会礼,不法分子煽动数百人围攻殴打执法人员,并强行抢走公安干警的枪支。
1987年6月,毒贩们纠集数十人,借口公安人员执法开枪,打砸平远街派出所,打伤8名民警。
1987年12月,公安人员查处一起违章驾车案时,遭到数百人围攻。不法分子打砸平远公安分局和派出所,还用手榴弹炸伤15名干警,烧毁警车和档案卷宗,放走5名在押人犯。
据当地公安局调查发现,仅平远街的3个小村庄内,就存在16个大型武装贩毒集团。
关于平远街的武装贩毒,不得不提三个重要人物:林洪恩、沙维俊、马慈林。
林洪恩
林洪恩是平远街黑恶势力的头头,也是最大的保护伞。
林的父亲长期开地下烟馆,两个妹妹、儿子、女儿、女婿均参与贩毒、贩枪。
1990年10月14日,松毛坡村的沙忠福非法走私木材,途经弥勒县时,为逃避检查,便强行冲卡。堵卡的公安干警鸣枪警告无效,便开枪将沙击毙。
林洪恩等人闻讯,纠集120多暴徒分乘几辆大卡车,到弥勒县政府聚众闹事,说要给犯罪分子讨说法。
他们要求县政府赔偿10万元,否则就要持枪“踏平”县政府。
林洪恩这样的角色,在平远街还有很多, 比如王保恩、林洪周、马慧春等。
他们均在当地担任要职,表面上冠冕堂皇, 背地里却煽动群众对抗执法机关, 把平远街变成由他们任意操纵的独立王国。
绝大多数恶性暴力抗法事件背后,都有他们活动的身影。
沙维俊
沙维俊是平远街最大的毒枭,也是最有钱的毒枭。他吃喝嫖赌抽,坑蒙诈骗偷“十毒俱全”。
从1985年起,沙维俊就开始从金三角往境内贩毒。
1990年10月10日,他手持冲锋枪闯入一村民家中,在光天化日之下开枪打死2人后,扬长而去。
他身边有众多亡命之徒充当其保镖,其中最信任的是马明。1982年,14岁的马明就跟着沙维俊贩毒。
1992年,武警们抓捕罪犯时,有着10年的贩毒经历的马明用冲锋枪、手枪、手榴弹等6种武器进行抵抗,最后政府不得不动用装甲车才将其击毙。
马慈林
马慈林曾在金三角给军阀做过保镖,接受过丛林战斗训练,具有很高的战术素养。
1988年,他从缅甸携带毒品回国时被抓,随后被判处死刑。匪夷所思的是,在要被枪毙的前3天,他居然神奇地越狱逃跑了。
逃跑后,他回到平远,继续大摇大摆的贩毒。
他经常对前来购买毒品的毒贩们吹嘘:“进了平远街,就进入了安全地带”。并且给这些外地的毒贩一一介绍他的四个“小老婆”。
此人在最终的抓捕过程中,手持机枪与100多名武警对战两小时,给战士们造成大量伤亡。
以上只是其中几位主要人物,当时平远街类似的毒贩共计有400余人。
二、盗卖赃车
盗卖赃车是平远街除贩毒外,另一项疯狂敛财的罪恶门路。
80、90年代,私家车在中国还没有普及,所以在平远街进行贩卖的车多为公务用车,甚至包括大量警车和军车。
1991年,个旧市公安干警追查赃车来到平远街田心村。
谁知刚进村就被几十名手持冲锋枪、手枪的犯罪分子包围。
同年,外省一名便衣警察到平远办赃车案,当地村民发现后,强行将他扣留,甚至残忍挑断该民警的脚筋,使他落下终身残疾。
最嚣张的是,某军队的1辆野战用通讯车,被盗卖到平远街。军队长官亲自带人前来交涉,想要将车领回去。
谁知刚到平远,便遭到犯罪分子持枪强行搜身,并告知交10万元方可拖回车辆。
最后部队花了2万元才将车赎回。罪犯们叫嚣道:“下次来就是十万,如果少一分,天王老子来也没用!”
三、贩卖枪支
除了贩毒和贩卖赃车外,平远街的枪支弹药更是无比泛滥。
1992年以前,全国各省发生的恶性枪击案,追查枪支的来源,大都会指向平远街。
张子强团伙覆灭的时候,据张子强交代,包括79式冲锋枪之内的枪械,全部是在云南文山州平远街镇购买的。
审讯人员问:“为什么不去枪支泛滥的越南、柬埔寨或者缅甸买枪?”
张子强回答:“在平远街,除了战斗机买不到,其他都可以买到…”
在平远街,喜事、丧事都当街鸣枪,代替放鞭炮。无论白天黑夜枪声不断,令人胆战心惊。
有的毒贩家里客厅的墙壁上,就挂着冲锋枪和子弹,甚至还公然带着挎着冲锋枪的保镖,在村子里大摇大摆耀武扬威。
云南卫视拍摄的关于平远街的记录片,曾记录着当时的情景:
1992年4月,公安部派出秘密工作组前往平远街,调查了解当地情况,尤其是摸清毒贩有什么军火武装。
为防止打草惊蛇,公安部特警身着便衣。
刚一进村便有当地人主动围上来,问他们从哪里来?
便衣特警们没料到的是,与此人闲聊了一会儿后,发现他原来是毒贩。
毒贩见他们是外地人,毫不掩饰地说道:
“外地人啊?来这肯定不是旅游的吧,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有黄色录像带和毒品,你们要不要?”
一名便衣特警用手比划着,做了个开枪的动作。
毒贩看到后恍然大悟:“要买枪?有!你们跟我走。”
跟随毒贩来到库房时,便衣警察们惊得目瞪口呆,这里俨然就是一个大型军火库,里面除了冲锋枪、自动步枪、轻机枪,竟还有40火箭筒、反坦克雷……
走在平远街街头,处处都可以看到试枪的,耍枪的。
女枪贩林红玉,凭借精湛的枪法,号称“平远街女枪王”。当给顾客试枪时,她能双手持枪,左右手同时上膛,扣动扳机双双打中15米开外的苹果。
女枪贩马琼芬绰号“双枪女霸”。当她试枪的时候,喜欢高举着两把冲锋枪,当街朝天扫射,画面无比的魔幻。
靠着贩毒、贩枪、盗抢等带来的不法收入,平远街的犯罪分子们“脱贫致富”。
在1992年,号称“平远街最穷的人”,其身家都有200来万人民币。
他们在当地建起一栋栋富丽堂皇的豪宅,有的房子里还有花园、舞厅、酒吧和游泳池。
更离谱的是,这些豪宅都修得和碉楼一样坚固,里面储存着大量枪支弹药,另外还布有地下密道。
四、杀害国家工作人员
以上种种罪恶历史,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从1980年到1987年,平远街发生较大暴力抗拒执法事件31起;1988年42起;1989年58起;1990年81起;1991年高达130起。
1991年8月,云南省委向平远地区派驻高达1000余人的秘密工作组,准备用两到三年的时间,逐步解决平远街当地的贩毒贩枪等问题。
1992年3月,文山州政法委副书记金寿平和省民委干部王明良及4名公安干警到平远街抓捕毒贩罗建飞。
罗家的房子位于公路边,金、王二人一前一后刚走进屋,“轰”的一声巨响,一颗手榴弹在脚下爆炸。
两名政府工作人员被炸得血肉横飞,跟在后面的三名公安干警也身负重伤。
增援民警赶到后,毒贩纵火烧房,并持枪与民警互相对射。
金寿平和王明良的尸体从瓦砾中拉出来时,已经烧得面目全非。
当时平远街的毒贩枪贩们,已经狂妄到了什么地步呢?
他们在杀害州政法委书记后,公然打电话给云南省派驻平远街解决贩毒贩枪的工作队,并在电话里极其嚣张地说:
“我们今天刚进了一批枪,晚上要试枪,你们不要害怕!哈哈哈……”
经过几个月的侦查,公安部工作组得出三个结论:
1、平远街贩毒猖獗,毒品的种类跟云南其它地方的不同,平远街的毒品是以高纯海洛因为主,鸦片与其它毒品为辅的形式。
2、平远街贩卖的枪支以军用枪支为主,型号众多、机枪、冲锋枪、40火箭筒、反坦克雷、手榴弹、自动步枪、手枪等轻重武器都有。
3、涉枪、涉毒人数众多,个别村庄90%的人牵涉其中。文山州的军警力量无法单独完成剿匪的任务。
1992年,经国务院批准,云南省委、省政府决定采取强力措施,调集武警部队和公安干警,解决平远地区严重犯罪问题,彻底割除这个“毒瘤”。
对平远街的犯罪集团亮剑,迫在眉睫!
“平远街严打”
1992年8月26日,云南省省委制定了“严打平远”的方案。
8月28日下午,云南省武警训练基地,3000名武警整装待发。
当天晚上,103辆军车载着荷枪实弹的武警们以“演练”名义,冲破夜幕,向平远街疾驰,拉开严打序幕。
武警部队并未直接进入平远街,而是在距离其十几公里的铳卡农场集结,对外宣称要进行大规模的演练,避免惊动毒贩。
武警部队在铳卡农场集结“演习”时,在附近巡逻的多名武警遭受到平远街犯罪分子的“黑枪”。
他们公然袭击军队,打伤武警,抢走枪支。由此可见,已经无法无天到何等地步!
8月29日,百余名武警经过伪装后,组成20个调查小组,进入平远街侦察。
经过仔细侦查,20个主要武装贩毒团伙的活动情况及藏身之处被摸排清楚。
8月31日早上7点,两颗信号弹升起,“严打平远”行动正式开始。
武警队伍四散开来,首先在出入平远街的各路口设卡,实行交通管制,在高地势区域布置重火力;其次平远街的山坡、乡间小路也安排全副武装的战士进行巡逻,防止任何罪犯从小道逃脱。
大路火力封锁,小路巡逻卡哨,镇内重拳出击。
面对天罗地网,加上政策的宣传,不少罪行较轻的罪犯开始主动投降。
“平远街女枪王”林红玉就是其中一个,她主动找到武警部队上交了156支枪;号称“平远街最穷”的王华聪吐出200万元毒资;小毒贩马赛伟主动上交了72800克毒品。
有些已经逃跑至深山老林的毒贩也开始下山自首,并主动交代其藏匿的毒品。如马五生主动交代其在鸡窝里藏的32400克毒品,还有一些毒贩的家人帮助武警寻找毒贩。
那些罪大恶极的毒贩,自知难逃一死,决定负隅顽抗,武装拒捕。
警匪血战八十天
8月31日,针对主要罪魁祸首的抓捕行动开始。
负责具体抓捕行动的武警们以雷霆万钧之势,奔向各队伍负责的罪犯。防爆装甲车也被开至平远街街头。
生死毒战,一触即发!
一、抓捕马明
马明曾是大毒枭沙维俊的保镖,年仅24岁,却有10年贩毒贩枪史,是个亡命之徒。
他家楼上楼下修有工事,留有射击孔、紧急通道,备有充足的武器弹药。
面对宣传车上喊话的喇叭,马明“嗒嗒嗒”扫过来一梭子弹。
负责抓捕任务的文山州武警支队副中队长杨德翻墙跃入院内,向马犯投掷催泪弹。
马明用冲锋枪疯狂扫射,前来增援的武警边防总队第3中队中队长李小平,在接近罪犯时身负重伤。
在催泪弹掩护下,杨德破窗而入,与马明展开近距离枪战,将他从二楼逼到一楼。
马明利用熟悉的地形,疯狂地向杨德扫射,打中杨德的钢盔,杨德倒在血泊中。
防爆装甲车火速赶来支援,救出了负伤的战友。
苏醒后的杨德,抹去脸上的血迹,抢过炸药包冲上去,将马宅的围墙炸开一个缺口。
突击队员从缺口进入院中,并朝屋内发射了2发40火箭弹和2发催泪弹。
马明无处藏身,遂跳出后窗,开始往山上逃窜。
负责外宅封锁的武警战士眼疾手快,一齐开火,击中马明。
马明中弹后,滚进一条臭水沟中,见到过来抓捕他的战士,他还想抬枪继续射击,被战士们直接打成筛子,再也不动弹。
马明被击毙后,从他身上缴获冲锋枪1支、手枪1支、子弹362发。
战斗持续了1小时40分。
马明的老婆看到马明被打成筛子后,居然去找武警战士说理,并且当场猛扇一位排长的耳光。
战士们虽然无比愤怒,还是耐心地对她进行批评教育。
二、抓捕马慈林
马慈林是平远街有名的恶霸和毒贩,曾到金三角给军阀当过保镖,受过严格军事训练。
他声名狼藉,有四个老婆,身背多条人命,还亲手杀害过2名逮捕他的公安干警,是个凶残至极的亡命徒。
自从杀害公安干警后,他外出时枪不离身,腰上别着54式手枪,衣服里藏着冲锋枪,一言不合就开枪杀人。甚至连当地毒贩都很怕他,见到他就退避三舍。
抓捕马慈林的任务,落到武警云南总队第三支队二中队101名军警的肩头。
马慈林的别墅修建得和碉楼一样,所有墙壁都混凝土浇筑并加固过,可以有效阻挡7.62毫米普通冲锋枪子弹和手枪子弹,屋内藏有包括轻机枪在内的很多军用武器,非常难对付。
最关键的是,房屋四周全是茶色玻璃,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的情况,而外面看不到里面。
二中队副队长庞如宝和砚山县公安局干警高文亮及砚山县公安局副局长毛正德等,轮流对着别墅喊话:
“马慈林,你被包围了,赶快放下武器出来投降!”
几分钟过去后,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战士们正想进去搜索,屋内忽然枪声大作,马慈林手持一挺轻机枪,向院中几位武警扫射。
马关县民警黄云高中弹,栽倒在地。
发现战友负伤后,马关县民警苏太德在花坛旁向马慈林所在位置投掷手榴弹,想借机掩护战友撤退。
由于投弹时暴露出位置,当他抓起第3枚手榴弹准备投掷的时候,马慈林手持轻机枪从屋内朝他扫射,一颗子弹击中他的腹部。
苏太德在战斗前,将自己的防弹背心让给了别的队员,中弹后壮烈牺牲,死时年仅37岁。
烈士苏太德
处于敌暗我明的不利局面,再加上屋内还有妇孺的情况下,二中队副中队长庞如宝,带领武警班长游建强、 刘天茶撬开正门,摸进院内。
马慈林的老婆,一见全副武装的军警,立即高声大叫,借机向马慈林通风报信。
庞如宝命令她:“你赶快带着孩子离开这里。”
在转移走毒贩的妻儿后,武警战士们从各个方向朝屋内射击。
马慈林并不随意还击,他阴险狡诈异常,喜欢藏在暗处突然冒出打“黑枪”,打完立即转移阵地。
庞如宝见毒贩没有反应,往屋内丢了颗手榴弹。
巨响过后,屋内火光四溅。几分钟不见屋内动静,无奈之下,庞如宝冒险冲进一楼。
刚刚冲进去,他就遭到躲藏在卧室的马慈林的机枪点射,右臂中弹,血流如注。
庞如宝是武警中的精英,他中弹后,并未慌乱,立即左手持枪,一面向马慈林射击,一面向后撤退。
高文亮迅速跑来支援庞如宝,二人交叉掩护。别墅有两层楼,房间太多,马慈林四处游走,难以堵住他。
高文亮对赶来的战友罗杰说:
“罪犯活动范围太大,得想办法控制住他,不让他来回移动。他现在藏在堂屋右边的房间,我们冲进去占领左边房间。”
说罢,高文亮抢先冲入堂屋,罗杰在侧后方战术掩护。两人互相配合,进入堂屋左边的房间,占据有利地形。
马慈林躲在右边房间,正在朝窗外射击。门口瓦房屋顶2个武警,用轻机枪封锁窗户,同马慈林激烈交火。
马慈林从窗户出不去,房间门也被高文亮和罗杰火力封锁。这样下去,一个手榴弹投进来,他就要立马完蛋。
情急之下,马慈林表现出极强的心理素质,他迅速脱下衣服,然后将室内的一桶汽油泼在衣服上,点燃后扔进左边的房间,妄图借助大火,逼退高文亮和罗杰。
冒着大火和浓烟,两名警察并未后退,但视线受到很大影响。马慈林见火势很大,判断民警已经撤出,突然持枪从屋内猛冲出来。
埋伏位置靠前的罗杰,立即对准他射击,万万没有想到,此时手中的79式冲锋枪卡壳。
马慈林捡回一条命后,试图从正门冲出去时,遭到屋顶2挺轻机枪的扫射,被迫再次退回别墅。
在屋内扫射一阵后,他从后窗跳入后院,躲藏在男厕所里,准备伺机反击。
庞如宝和马文亮二人,一路跟着他追击到后院,随后向马慈林所在的男厕所,连投两枚手榴弹。
此时,马慈林忽然从旁边女厕所窜出,端着冲锋枪朝两名民警扫射。
高文亮躲避不及,子弹正打在心脏上,连一句遗言都没有来得及留下,当场牺牲。
烈士高文亮
庞如宝见战友牺牲,顾不上自己安危,跳出来与马慈林血战。
马慈林肩部中弹,被压制在女厕所内。
女厕所只有1个门,庞如宝只要火力封锁这个门,掩护其他战友来投弹就可以胜利。可惜身边暂时没有别的战友,79式冲锋枪因高射速,20发子弹瞬间打光。
情急之下,他拿起手榴弹正想投掷,马慈林忽然又冲了出来,56式冲锋枪一个精准点射,子弹击中庞如宝钢盔。
因为距离非常近,子弹穿透钢盔后在颅内炸开。庞如宝壮烈牺牲,与战友高文亮倒在了一起。
烈士庞如宝
庞如宝、高文亮、苏太德3人的牺牲,使参战人员无比悲愤。“前指”和整个战区的对讲机里10分钟听不到声音,指挥员、战斗员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武警云南总队政治部副主任马敬光听到噩耗,冲出作战室和副参谋长唐尚林一起亲率特勤中队火速支援。
武警、军警、公安干警数百人,将满腔仇恨压进枪膛,向马慈林藏身的地方猛烈射击。短短10分钟内,别墅被射中上万发子弹,其中包括大口径机枪子弹。
整个房屋打的千疮百孔,到处都是火光!
留在屋内马上就会被击毙,负伤的马慈林决定冒险逃走。当马慈林爬上围墙企图外逃时,被密集的子弹击伤,摔倒在别墅围墙外。
外围守候的第三支队和曲靖地区支队的军警追上去,朝他一齐猛烈开火,马慈林瞬间被打成马蜂窝!
这场战斗持续两个多小时,最终马慈林身中20余弹,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马慈林的大老婆,见到马慈林被打成筛子后,居然往自己身上浇汽油,追着战士疯狂扭打,还咬伤一名武警战士,说要自焚殉情。
“平远严打”的结局
捕歼马明、马慈林的战斗,极大地震慑住犯罪分子,表明了中国缉枪缉毒、除恶务尽的决心。
抓捕马明时,隔壁楼房躲在暗处的罪犯,曾多次伸出枪口,瞄准武警战士,慑于强大攻势,始终未敢开枪。围歼马慈林时,马金和、马国民等罪犯,腰里掖着冲锋枪、怀揣手榴弹混在人群中,也未敢开火。
犯罪分子虽然不敢公开顽抗,却暗中转移藏匿毒品、枪支、赃款,还做着“坐牢一阵子,幸福一辈子”的美梦。
武警战士随后进驻平远街,编成20个“尖刀分队”,75个缉毒缉枪工作组,对所有村庄严密布控、日夜监视。防爆装甲车街头巡逻,同时向所有村民宣传吸毒贩毒、走私枪支弹药的危害以及“严打”政策的界限,鼓励举报和自首。
毒贩马连路第一个投案自首;毒枭马国民自首后,交出49.2公斤海洛因和大量赃款;“双枪女霸”马琼芬被羁押;大毒枭沙国柱、王粉英被判处死刑,依法枪决。
在自首最后期限到来之际,共有640余名犯罪分子投案自首,甚至出现母亲代子投案,妻子替丈夫交毒,亲友上山找人的场景。
大毒枭马品彪慑于政府强大的武力与政治攻势,到处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最终在家畏罪自杀,在其家中搜出72.5公斤海洛因。
此次严打,共抓获犯罪分子854人,其中毒贩400余人,枪贩300余人,毒贩兼枪贩70余人。共缴获海洛因 896公斤、鸦片85公斤、93公斤非那西丁。
缴获枪支964支,其中军用枪353支,各种子弹4万发,手榴弹、地雷278发;赃款1047万,黄金2.5公斤,银14.6公斤;非法车辆60辆,摩托车34辆;依法没收专供贩毒的高档住宅61处。
经历81天的战斗和3次公审,“严打”终于取得决定性的胜利。
至此,平远街的治安得到了根本性的恢复。当地民众开始完粮缴税、办理户籍、钉上门牌,实行城市户口管理办法。
在依法治国方针的指导下,公平、正义和法治在此生根发芽。
如今的平远街被誉为“文山第一镇”。在烤烟等特色产业的带动下,人民过上了安居乐业的美好生活。
昔日的“中国金三角”早已不复存在, 取而代之的是如今“夜不闭户”的平安小镇。
苏太德、庞如宝、高文亮、余明生四名牺牲的战士被追授为烈士。他们用生命和鲜血为中国严厉打击“涉枪、涉毒”等暴力犯罪写下最光辉的一页!
——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