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很多人想了解村戏影评的相关内容,还有人想知道村戏的知识,因此小编今天为大家整理了一下,下面一起来看看吧。
小时候,要不是胆子小,我也许会成为村上戏坛的角儿。
那时,村戏里的演员走在村道上,大人小孩都会说,噢,快看,那不是李玉和?!李玉和来啦!村人们觉得会唱戏是一件高不可及的事情,会唱戏的人荣耀而且受人尊敬,看村戏则是一种莫大的享受不容错过。贫瘠的土地,艰辛的生活,充满汗水味儿的日子,看戏就成了村人们最高级的精神享受。
我们的小村庄坐落在在镇子北面土原上的一个凹地,西高东低,村庄的中部有一个大池塘,二十多户人家的土坯房零零散散的散落在池塘周围,隔着池塘分成上洼和下洼。我家就在下洼的最东边,要看戏就要走十多分钟的山间小路到镇上去。
戏是村民们自导自演的,乐队也由本村的乐师组成。
左邻右舍都爱看戏,父亲就是一个戏迷。但凡喝点酒在微醉的状态下,一手敲打着木头桌子打节奏,一手在空中比划着戏里的做派,那戏唱的也是字正腔圆有板有眼,但我们村庄没人登过戏台,没有一个正式的角儿。
那时候,看戏只在正月天,平时没有戏可看。村戏就在镇子小学院内演出,哪里有一个戏楼。戏楼高高的戏台小孩子是爬不上去的,戏台的最前边有一个木头沿子,沿子两头两个粗大的木柱支撑着硕大的屋顶,木柱的下端有两个活灵活现的石头狮子,因为小孩子经常骑坐抚摸,狮子的头顶显得异常光滑。戏台的右侧有一个小门供演员和乐队的人出入。戏台中间靠后也有两个大木柱子与戏台前边的两个大木柱子构成了整个戏台的主要结构,后边两个木柱可用来挂底幕,演员们穿戴戏服、化妆都在底幕后面;侧面两个大柱可挂侧幕,乐队伴奏、导演都在两旁的侧幕后边。在侧幕后边位置的上方各有一座小阁楼,方便悬挂幕布挂照明灯之类。演出武戏、鬼戏时,演员或幕后人员可以从阁楼上用绳子荡下去,或者在哪儿喷火放烟。
每逢唱戏的时候,一般是正月初十到正月十六,年刚过正是农事开始繁忙之前的一段农闲时节。住在镇子上的人家占着地利,下午太阳还老高就早早的把家里的长板凳独木凳连同家里的小木凳小马扎都拿了出来,在戏台前的空地上占地方,除了给家里人留个好地方,也给远路的亲戚占个地方晚上来看戏。一般是高凳子排在后面,小凳子排在前面,有时为了防止别人挪了自己的座位,就派孩子守在戏台前。孩子们闲着没事就在戏台前嬉闹,有时为着谁动了谁的小板凳,一场吵闹是免不了的以至于两家大人也出面吵吵几句,那也是晴空中偶尔飘过的一丝云彩,丝毫影响不了人们看戏的热情。
我们的岭上人家也早早的吃完晚饭,全家都到镇上去看戏。小镇上有亲戚的还能有个位置或好或坏的座位,镇上没有亲戚的也只好像远路而来的乡民一样站在由各式各样坐具列成的的方阵之外站着看戏。
村戏开始前往往是漫长的等待,先是挂灯泡,再是哇哩哇啦地反复调试扩音器,时不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夜晚的寒气都降落了下来,有些人就从家里端了木炭火盆大声地吆喝着穿过水泄不通的人群。眼看着大幕都拉上了,但村戏就是开不了。有性急的小孩子就在外面拉扯大幕,少不得有脸上涂满油彩的人从大幕后面伸出头来呵斥一番。大人们好像并不着急,男人们相互之间掏出几根香烟说着天南地北的事儿,女人也凑在一起拉起了家常。
不知等了多久,随着“咣”的一声响锣,暗红色的大幕终于徐徐拉开,这时乐队也吱吱呜呜演奏起来,现场变得异常肃然,大家都进入了或喜或悲的村戏中。我家在镇上没有亲戚,一般是不能坐着看戏的,父亲母亲就挤在人群中看戏,我坐在他们的肩头。由于长时间的等待,加上看不懂戏文往往这时的我就有点迷糊,母亲就时不时的把我摇醒给我讲解剧情期望能赶走我的瞌睡。
戏台前边的广场没有坡度,后边有座的观众有时为了看清楚就站了起来,再后面的观众制止不了这种行为就只好站在凳子上看戏。戏台周围迟到的观众由于没有座位距离太远,就往前挤。所以往往戏演到一小半,秩序就开始有点乱。特别是戏台旁边挤得尤其厉害,加上一些年轻小伙大姑娘故意在人群里边推波助澜,月光下的整个人群就像乱风吹过的麦田,一会儿倒向东边,一会倒向西边,一波接着一波,其间混杂着年轻人的笑声孩子们的哭声。这时,就有穿着蓝制服扎着宽皮带的警察和戴着红袖套的工作人员上前维持秩序,先是劝诫然后是高声呵斥,最后往往是警察解下腰上的皮带,那儿汹涌的得厉害,就往哪儿抽几下。
那时戏剧的曲目好像是《红灯记》、《智取威虎山》、《龙江颂》等,我只爱看杨子荣披着个白色披风在舞台上游走翻跟头。我往往坚持不到戏文的结束就睡着了,好在那时叔父高中毕业在戏楼傍边的小学校刚当上民办教师,他有半间宿舍,我有幸就可以在叔父的宿舍一直睡到村戏结束,那样父亲母亲还可以安然地看完下半场戏。有时候,我自己中间醒过来,不敢出去,就卷曲在叔父宿舍有木格窗棂的窗台上等待村戏散场。大多的时候,我是醒不过来的,村戏结束时父亲、母亲、叔叔、婶婶们说笑着轮流背着我回家。如果半路上醒过来,迷迷糊糊地跟着大人在明亮的月光下沿着一条洁白的小路往家走,两边田地里,收获之后的玉米秸秆堆成的垛散漫在月光下,拖着黑黑的长长的影子。那时的月光十分明亮,至今也能照亮我的心房。
父亲在他的同辈人中间,是年龄最大的男人,我在我这辈中是年龄最大的男孩子。自小体弱多病,我是在奶奶母亲姑姑姐姐等女人堆里长大,左邻右舍年纪差不多的几乎全是女孩,村里年龄大的男孩子都是我的叔叔辈,他们不屑于和我玩,自小我只有跟着姐姐玩。也许是这个原因,小时候我的性格中间柔弱有余刚强不足,熟人还行见不得生人,特别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往往手足无措面红耳赤口不能言,这注定我上不了村戏的舞台,当不了让人敬重的演员。
当不了演员可以当乐师,那些坐在戏台侧台的乐师们随着开场大锣一响,锣锣鼓鼓,二胡板胡,云板铙钹,笛子唢呐全都有秩序的响了起来,旋律就悠扬或者婉约、舒缓或急促的飘荡在戏台的夜空中,再配上或粗犷或脆亮的唱腔,刹那间就会引起齐声的喝彩。特别是乐师,情到深处或眉头紧锁或摇头晃脑,整个过程眼睛微眯,其意扬扬,其态泱泱。
年龄稍大一点上学了,学校组织二胡演奏乐队,我兴致极高的报了名,父亲用粗竹节做了个胡琴,叔父不知从哪儿找来块蛇皮蒙在竹